▲爸爸多做家事,夫妻「性生活」會更美好。
文/珍西‧唐恩 圖/翻攝PIXELS
寶寶誕生後的生活大改變
一項又一項的研究顯示,當男性公平分擔家務責任時,他們的妻子會比較快樂、不易有憂鬱問題、比較少爭吵、離婚率也較低。每日維持家務運作的工作勞動,對夫妻來說是個重要的問題:一項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發現,在九項與成功婚姻相關的事物中,分擔家事占第三位。
這個問題不只是洗洗衣服那麼簡單,它是對夫妻關係平等與否的直接描寫。它觸碰到了許多意義重大且息息相關的議題:性別角色、金錢、尊重、價值觀、親密關係,還有傳統價值。
「身為女性,我們有時對於開口請求協助感到困難,」我朋友珍妮說。「也許我們真的想要一手全包,或者不願承認自己沒有能力,或是想說丈夫應該能知道我們何時需要幫忙,如果他們不知道,我們就會惱怒。但把所有的事全攬在身上並不是英雄,反而是很有害的。」
珍妮是對的。我一部分的猶豫來自於傳統社會的期望,覺得如果我太「要」,丈夫就會離我而去,雖然我不願意承認。對許多女性來說,「為自己發聲」仍然背負著「討人厭」的污名。
▲父親如果是積極參與家庭事務的人,女兒會發展出更強自尊心,更有自己的夢想,未來可能成為如太空人、地質學家這種非典型工作的女性。
但隨著席薇開始走路和說話,我們的家庭生活也越來越忙碌,我就像是猛然驚覺自己包辦了所有的苦差事。連湯姆的小怪癖也開始挑戰我的極限,例如他習慣性地要我幫他找鑰匙。這個毛病曾經讓人覺得有點可愛,但在我花了一整天埋頭於公園各處搜尋女兒遺失的小羊玩偶後,就不那麼討喜了。
一項康乃爾大學的研究發現,擁有幼兒的家庭中,家事分擔較平均的夫妻比女性負擔較多家事的夫妻,其性生活品質更佳並更頻繁。
如該研究作者雪倫‧薩斯勒(Sharon Sassler)冷酷地指出,「如果男性了解到平均分擔家事能和妻子擁有更頻繁的性生活,他們會更勤於拿起拖把。孩子們也能從中獲利。研究顯示分擔較多家事與育兒工作的父親,他們的孩子在學校的表現較佳,比較不需要看兒童心理醫師、也較沒有用藥的需要。」
而父親較積極參與家庭事務的女兒,會發展出更強的自尊心。我告訴湯姆,一項英屬哥倫比亞大學的研究發現,經常做家事的父親其女兒會追求較非典型女性的職業,包括有太空人、職業足球員或地質學家。當女兒們看見自己父親有擔當,會接受到直接的訊息告訴她們,不要也不應該一肩扛起所有單調的乏味工作。
一項公平交換的服務
這項大工程的第一步,《懶惰的丈夫:如何讓丈夫多做一些教養與家事工作》一書的作者約書亞•科爾曼(Joshua Coleman)說,改變使用的語言。他告訴我,妳的丈夫不是「幫忙」也不是「賣妳一個人情」。他直率地說:「妳們兩人一起教養孩子,這是一項公平交換的服務。」
接著進行心理學家所謂的「意圖對話」,在對話中清楚地闡明妳對改變現狀的需要以及推行的意願。「大部分的男性其實是願意協商和妥協的,但他們期望女性能直說。」柯爾曼說,他本人也樂於承認自己是名改頭換面的懶惰丈夫。「男性若知道自己該做什麼,通常能達到最佳的表現。」他繼續說道,不要使用教訓或羞辱的語言,因為有時會激起對方的防禦心。
▲溫柔而堅決地請老公一起分擔家事,而非自己一肩扛下。
一句很有用的口訣就是「溫柔但堅決」。柯爾曼說,女性若能堅持自己希望對方參與的期望,就能取得男性最高程度的配合:要讓它聽起來是已經決定的事實,而妳們只是在思索該如何達成。
他說,如果妳面露猶豫、說不清自己想要的或是滿懷愧疚,便會陷入仰賴對方的地位,這非常不二十一世紀。或像歐普拉(Opera Winfrey)所說的「妳造就別人對待妳的方式」。柯爾曼教我:「要撐下去。很多女性說我問過了,他說不要。但那只是第一回合啊!」
接下來,訴諸他的公平競爭的意識。女性議題專家,達拉斯心理學家安‧唐娜沃(Ann Donnewold)說,如果妳是全職媽媽,告訴他,妳和他一樣在上班,而且在許多方面上來說,甚至更辛苦,他至少整天都被成人環繞,而妳是與處處需要幫助的小人們為伍。大部分的成人,只要不是在公司聖誕派對上,都不會在妳身上嘔吐、對妳摸來摸去或是突然的大哭大鬧。
生物人類學家海倫‧費雪告訴我,扶養嬰兒是人類最艱難的工作。唐娜沃告訴身為全職媽媽的當事人,如果另一半週末不參與家務的話,她們一週工作天數就是七天。聽好,聯邦勞工法說每個八小時的班,要有兩次二十分鐘的休息時間,還有半小時的用餐時間。」她說。
「如果你睡眠時間是八小時,我就得值兩段八小時的班。休息時間就是每天兩小時又二十分鐘。我該怎麼辦到?」她告訴我,當妳把事情數字化,男性通常比較能理解。所以妳可以說『我們一起來看看這些時間,然後試著公正解決。』公正解決並不代表劃上等號,而是只能更公平地來處理。」
下一步:請求而非要求。
蓋瑞‧查普曼(Gary Chapman)是一名牧師兼婚姻諮商師他說:「 大部分人對請求的反應較佳。」 他的著作《 愛的五種語言》(Five LoveLanguage)全球暢銷一千萬本。「妳可以說『你昨天吸過地板後,家裡就像天堂一樣。』」查普曼用那甜膩膩的口音告訴我。「如果妳接著說『可能的話,我希望你用完浴室後也順便把水槽的毛髮清乾淨。』他會覺得妳愛他,他就很可能會說『好的,我會照做。』妳懂嗎?」他補充,這種對受敬重的渴望,不只限於男性,而是全人類。
而使用「因為」這個神奇的詞,能讓我的請求更有可能被接受。哈佛大學的心理學家艾倫‧蘭格(Ellan Langer)發現只要對方提供一個理由,任何理由都好,人們會較願意依從他的請求。「因為」這兩個字像是個行為暗示,所以即使妳的理由聽起來有點荒謬(請清理你造成的髒亂,因為很髒亂),還是能得到效果。
但宣布「我們今天要做這些」是沒有用的。柯爾曼繼續說,因為如之前所說的,男性被社會化要堅持自己的獨立性。相反地,他建議我以協商的精神來要求該做的事。「妳可以說,這裡有五樣要做的事,你可以挑三樣。」
老實說,要採用多種策略真的很煩,但即使今日男性已經比上一代男性做的更多了,還是很難叫他們刷洗浴室。社會很容易讚揚一個致力於家庭的父親形象:父親們可能熱衷於在IG上傳自己給家人做的早餐照片,但他們並不太會貼自己剛折好全家衣服的照片,因為男人覺得被看見做家事並不是件酷的事。
那我們該怎樣來說服他們呢?柯爾曼將這個過程用遊戲/競賽的理論來比較。「妳願意交換的條件是什麼,以及妳願意如何使用妳的力量?」他假設。
告訴妳的另一半改變他的行為會帶來直接的好處,妳會更快樂而且更隨和。用他珍惜但妳不常給予的條件來做交換:獨處的時間、睡晚一點、和妳不怎麼喜歡的朋友聚會,像是那個人生某階段認識的損友,綽號「馬桶蓋」的傢伙。
「告訴他,『我願意這樣做』,這樣的措辭讓妳表明這是一種恩惠,而不是他以為的理所當然,但你在家時得多做一些事,你可以做這些事來讓我覺得好過一點。」冷靜。堅定。像談公事一般。假設這是已經決定的事實。
紐約心理學家蓋伊‧溫奇(Guy Winch)說,小孩出生後,每一件事都需要重新商量。「你們兩人都是這個家的經營者,應該隨時討論家裡的狀況和腦力激盪什麼事需要去做,並根據狀況追蹤和修改,最少每兩週就該談一次。」
我說這樣似乎有點冷冰冰的而且好公事化。但他反駁:「你覺得很公事化,但這些事情不會自然發展。夫妻間應該不斷地協商,這需要溝通和協調。」
我們採納溫奇的建議。每週六早上,用過晚晚的早餐、覺得放鬆的時候,我們會有一個簡短約十五分鐘的管理會議。我們快速地討論待辦項目,有時候兩人合作無間,有時也會覺得很有距離感和公事公辦。但我現在知道忙亂的每日生活,是絕不會如我幻想的自然解決。幾個禮拜下來,這個會議已經成為生活必要。
如溫奇所說的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需要,婚姻本身也有需要。夫妻關係是個第三單位。所以妳想的應該是『怎樣會對婚姻好?』而不是『怎樣對她好』或『怎樣對他好』,這需要一個更配合、更團隊合作的意圖來解決事情。」
在一個週六,我們交換了三小時的時間,湯姆可以騎車(他想去得不得了),而我則是和朋友上健身房、喝咖啡。我謹記安唐娜沃說的:母親照顧好自己,孩子會從中學到寶貴的課題。
「男孩和女孩都該知道母親本身也是有需求的,這在他們有小孩後也很重要。」她又補充,如果妳需要克服愧疚感,就告訴自己『我花時間在自己身上,回來以後我會是個更好的媽媽。有耐心、不會凡事大驚小怪。』
放低標準、讓規則更明確
下一步,從同性伴侶取經,依據喜好來分配家務。但對半平分仍然是不切實際的,唐娜沃說。「女性主義者會說『絕對要對半』。我也是女性主義者,但是這樣不一定行得通。舉例來說,妳餵母乳,先生就不行。妳得要調整一下找到適合的方式。」
有了這個想法,湯姆和我坐下來列出我們真的喜歡和不能忍受的家事。我先說我喜歡採購,我是那種會有系統檢視架上所有新商品的客人;湯姆不喜歡人群和強烈的燈光照明、排斥上大賣場,所以我接手這項工作。
湯姆喜歡指導功課,所有和車子電腦有關的事、結算帳單、帶女兒上游泳課(氯氣的味道讓他有種奇異的滿足感)、需要跑腿的家事和拖地。他自願洗碗和洗衣。每一項工作都清楚規定,免去了以往看誰工作時數比較長可以少做一些家事的爭辯。
根據UCLA家庭日常生活研究中心的研究發現,當分配家務時,明確訂出每項工作很重要。在他們的研究中,研究員觀察到對什麼工作、何時進行、執行方式欠缺明確定義的夫妻,常會說他們覺得筋疲力竭、被催促和表達不滿有困難。
這些疲憊的受試者每天都得重新討論,從零開始,就像我和湯姆之前那樣。這個崩壞的系統將參與者困在一個「請求與迴避請求」的可怕循環裡。反過來看,明確知道要做什麼家務的另一半不用花那麼多的時間討論工作,也不會去監控和批評彼此,而且每天的生活流程都跑得很順。
▲明確知道要做什麼家務的另一半不用花那麼多的時間討論工作,也不會去監控和批評彼此,而且每天的生活流程都跑得很順。
再下來,專家們說我應該放低標準。也許沒我們累的老公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舉例來說,為什麼我要給自己不必要的壓力,熬夜製作瓢蟲杯子蛋糕幫女兒慶生?為什麼明知小朋友們舔完糖霜後就把蛋糕丟進垃圾桶,我還是大費周章地烘烤香草口味的杯子蛋糕?
因為烘焙那些蛋糕,是為了我的面子。我亟欲表現給孩子、老師和家長看。如果我真的想讓席薇的生日在幼兒園裡造成旋風,我只需要擠上一大坨霓虹糖霜,再撒上糖果裝飾,端出去就行了。
我明白自己有時會責難湯姆,說他是個不夠用心的父親,但他只是用另一種方式和女兒相處罷了。
所謂的用心籌畫,在我腦袋裡是個認真安排的活動,而湯姆就是帶席薇去買他單車的輪胎(「她知道不同的氣嘴和氣壓。」他驕傲地說)。
我曾經很生氣他把女兒拉進電腦西洋棋的世界,向他抗議不是說好要限制她使用電腦的時間,但湯姆教席薇怎麼下棋,現在她經常擊敗老爸。湯姆總是把席薇和他的興趣連結在一起,而不是把她排除在外,讓我也想開始這麼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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