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小說家露意莎奧爾柯特（Louisa May Alcott）在 1868 年寫下的經典名著《小婦人》，這樣一本少女讀物竟多次被製作成同名電影和影集， 但 2019 年的版本，卻有些不同。這部電影之所以更名為《她們》背後的意義，或許是因為「小婦人」已不能代表「Little Women」一群小女孩成長為大女人的故事了。
由瑟夏羅南（Saoirse Ronan）、艾瑪華森（Emma Watson）、佛蘿倫絲普伊（Florence Pugh）主演的《她們》在 2020 年獲奧斯卡 6 項提名，但最重要的卻是「喬」這個角色的所代表的時代意義，她說：「我厭倦聽到大家說，愛情就是女人的全部。」
《小婦人》這一本少女經典名著，每隔幾十年，總會被改編成一部同名電影。1994 年的《小婦人》由薇諾娜瑞德（Winona Ryder）、克萊兒丹妮絲（Claire Danes）、克絲汀鄧斯特（Kirsten Dunst）飾演馬區家的姊妹。
而在更早之前 1949 年的《小婦人》是由當年的當紅女星瓊艾里森（June Allyson）及伊麗莎白泰勒（Elizabeth Taylor）詮釋。故事主軸大多以美國南北戰爭期間，父親出征不在家，一群女孩與母親共度生活難關與面臨成長與愛情難題的故事。
2019 年的《她們》將劇本改寫成由「喬」（瑟夏羅南 飾）寫下的關於她和 3 位姊妹的故事，除了共度生活的困境與姊妹情深，更重要的是女性對於個人生活自主權的追求與重要性。於是與過去版本相較，最新的小婦人們，無論劇情發展或對白，都更加寫實和犀利，不再專注於浪漫和美好。
《她們》的人生觀：愛情不是女人的全部
當「喬」將馬區姊妹的故事寫成小說時，她細膩描繪了關於她們的情感、信念、夢想⋯ 但出版社卻不斷要求，敘事要再更夢幻些、女主角最後必須嫁人。而《她們》的故事，就是以「喬」反抗著 1860 年代女性的束縛為開端，期許自己能找回身為一個女性能自由選擇人生的權力。電影中最撼動人心的，就是喬的一段自白：「女人有自主思考力，有靈魂，也有感情；女人有野心，有天賦，也有美貌。我厭倦聽到大家說，愛情就是女人的全部。」
性格迥異的四姊妹，是新時代女性的縮影
但喬的信念，並不是否決一切愛情的價值！《她們》中的四姐妹正因性格完全不同，最終體悟的人生也很不一樣。她們唯一相似的本質，是都擁有著不屬於那個年代的固執任性、堅強果敢，以及不甘於平凡的霸氣！這其實才是《她們》中最值得玩味的細節。
「喬」：婚姻不應該將就
女主角「喬」（瑟夏羅南飾演）有著遠大的夢想。「愛情就是女人的全部」這是她絕不能接受的社會潛規則，而她創作的堅持，便是期許以自身微小的力量喚醒一些女權意識。所以，喬不願意結婚。儘管身邊的男人理解她、欣賞她，也願意照顧她；她卻明白，婚姻並不是她想要的，甚至不願為了愛情而將就。「喬」其實也是原著作者露薏莎梅奧爾科特自己本人的影射；奧爾科特一直隱伏在這個角色背後，在女性處處被打壓受限制的年代，從不放棄追求冒險挑戰及藝術成就為人生目標。
「勞利」：愛情，應該平等
「勞利」(提摩西夏勒梅飾演) 愛上了喬，這個不願將就於婚姻的女人。儘管失望，勞利卻在她身上看見了，一個女人的嚮往和執著也可以很偉大。他和其他男人最大的不同在於，勞利相信愛情應該平等、婚姻應該平等；女人有權力去決定自己的人生，並不一定要為了誰而犧牲自己。
「瑪格」：夢想擁有美好的家庭
「瑪格」（艾瑪華森飾演）是馬區家的大姊，她有著迷人的外型、溫柔的氣質，符合那個年代對女人的一切定義。但這並不代表她沒有屬於自己的夢想，事實上是瑪格非常聰慧、很有想法，她喜歡看書、喜歡演戲⋯ 但她卻決定在花樣年華，嫁給一位深愛著她的男人。這讓喬完全無法接受，但瑪格的一番話卻也令人醒悟了：
「我的夢想跟妳的不同，不代表它們就不重要。」
她夢想擁有一個美好的家庭，所以必須拋棄另一個夢想，這也是一個女人的選擇。沒有一種夢想，比另一種夢想更高尚，而這正是喬必須明白的道理。
「艾美」：我就是要嫁給有錢人
三女兒「艾美」（佛蘿倫絲普伊飾演）在《她們》中是個極具爭議的存在。馬區家的日子窮苦、父親又常年在外打拼，所以，她的夢想很簡單：她想要富足的生活。她學習上流社會的儀態、學習繪畫，讓自己成為能夠高攀上流社會的女人，她是這個家的希望，將成為所有人支柱的人。慢慢長成女人的艾美，深知只要嫁進有錢人家，就能實現她的夢想。但她的底線很明確，她必須真心愛上這個男人才行。
艾美與勞利的一番對話，也讓這個世上的愛情，多了一種定義。艾美：「我相信我們自己主宰要與誰相愛，愛並不是從天而降。」
勞利：「詩人不會同意這番話。」
艾美：「我不是詩人，我是女人。」
艾美：「我一直都知道我會嫁進有錢人家，為什麼要感到羞愧？」
勞利：「當然。如果你愛他的話。」
「馬區姑姑」：有錢才可以為所欲為
在書中，馬區姑姑(梅莉史翠普飾演)總是太古板、太固執，為什麼就不明白「喬」對愛情、對人生的想法呢？不過在《她們》電影中，我們發現，她的嚴厲，只是為了守護這群少女罷了！姑姑深知現實的殘酷，她希望馬區家的孩子都能嫁進好人家，不求大富大貴、只求平安幸福。就像電影最後，她死後把房子留給喬，卻不是她最愛的艾美，因為她知道個性強硬不願妥協的喬，有可能像她一樣孤獨一生，更需要保護。因為以女人在當時的地位，有才華、有願景，無法賺錢又有什麼用？她說:「你必需嫁人，才有能力照顧家人。」
她與喬的一段對話，重重打在每個少女的頭上。
喬：「我要走自己的路。」
姑姑：「沒有人能走自己的路，特別是女人，女人就要嫁得好。」喬：「您就沒有結婚。」
姑姑：「那是因為我有錢！」
瑟夏羅南與導演引發奧斯卡女權論戰
不少人認為《她們》女主角瑟夏羅南（左）的成名，是因為《淑女鳥 Lady Bird》，這部讓她獲封金球獎影后的電影。瑟夏羅南也以《她們》一作，再一次被提名 2020 年金球獎＆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女主角，更因此讓她成為奧斯卡影史上，提名 4 次以上最年輕的演員排名第 2！《淑女鳥》與《她們》都是出自葛莉塔葛薇（Greta Gerwig）(右)這位年輕有為的女性導演。
曾經也是一名演員的葛莉塔葛薇（Greta Gerwig），在《愛上草食男 》、《第一夫人的秘密 》、《飯飯之交 》等電影中，都有令人印象深刻的演出。而葛莉塔葛薇首部導演的作品，就是 2017 年的《淑女鳥》；她以這部作品入圍 90 屆奧斯卡最佳導演，成為好萊塢史上第 5 次被提名的女導演！這是近百年影史的殊榮，但葛莉塔葛薇卻也因此成為奧斯卡「女權論戰」的導火線。
當《她們》於 2020 年奧斯卡被提名最佳影片、最佳改編劇本、最佳女主角、最佳女配角、最佳服裝設計、最佳原創電影配樂，這 6 項大獎時，葛莉塔葛薇卻與「最佳導演」無緣，令人驚訝！讓許多業界人士，對於葛莉塔葛薇被忽略，大表不平。不過這所有事件也證明了《她們》儘管是一部「清新小品」，卻在影壇上關於女權的議題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。
用她們的故事，寫給女孩的啟示
《她們》的故事，其實比《小婦人》更多了一絲新時代的情懷。葛莉塔葛薇以最清新平淡的視角，細膩勾勒出每個人物的靈魂，看完這部電影就好像又再一次體驗了，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過程⋯ 卻好像，又還未完結？
關於愛情和平等、親情和責任、夢想和現實⋯ 我們或許一輩子都是懵懵懂懂的「小婦人」。
文／ Harper's BAZAAR 圖／SONY PICTURES、GETTY IMAGES、索尼影業《她們 LITTLE WOMEN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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